苦情谁怜
‘似忠似奸、忠奸难分’的裴矩,现在还在江都的隋庭身为杨广的宠臣。Www.Pinwenba.Com 吧而这个时期,原历史的评价也公认裴矩乃是祸乱隋庭的佞臣之一、是名副其实的奸臣。随后,在原历史宇文化及弑杀杨广、建立所谓的‘大许’之后,裴矩也同样是身居高位。继而,宇文化及覆灭以后,裴矩接着就出任了原历史窦建德‘大夏国’的右仆射。而最后,原历史投降了‘李唐’的裴矩,同样也是荣光无限的得到了李渊的宠信。
据记载原历史八十多岁尚耳不聋、眼不花、反应机敏的裴矩,先后侍隋、侍许、侍夏、侍唐……乃是名副其实的‘四朝元老’!裴矩,还真可称之为:宦海沉浮中的一朵奇葩!
而原历史评价裴矩的‘忠’,则是因为裴矩出仕早期和投降‘李唐’后,均曾经在对付外夷上堪称功勋卓著。甚至,在裴矩入仕的初期还曾统军靖边。
从裴矩恍若‘不倒翁’一样的宦海仕途经历来看,河东裴氏家族也同样可以称之为人才辈出!裴矩是河东裴氏出身、裴仁基是河东裴氏出身、李渊的密友裴寂亦是河东裴氏出身……
也许,如果徐世业未来能够做到问鼎天下之时,同样也不会少了河东裴氏家族成员的辅佐?河东裴氏,在原历史就将会是继‘五姓七望’之后,中原大地崛起的一个新兴家族……。
徐世业欲想在剩余的几个月时间内实力飞速的壮大起来,在不久的将来真正能够达到同在关陇地区拥有着庞大势力的‘太原李氏’相抗衡,其实还需要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而这个条件,现在的徐世业还没有太敢去考虑实现的期限。他只是寄希望于能够很快的对河北整合完毕,在‘太原李氏’起兵的前、后,能够进入到攫取这个条件的步骤;在同‘李唐’展开正面强力对抗以前,能够达到这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需要拥有一支数量不菲的移动迅捷、飘忽的铁骑。而想要拥有一支庞大的铁骑,所具备的最基本条件自然是需要拥有马匹的来源,夺取产马之地;单单仅靠花大价钱去买,则是远远不够的。
以徐世业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堪可企及的产马之地,西北无疑是痴心妄想,那里原本就是在‘太原李氏’势力的覆盖之内。想要夺取西北地区,除非现在徐世业就去‘自寻死路’进攻关陇地区,不自量力的去同关中隋庭的雄厚军力、亦包括‘太原李氏’在内相对抗,舍此别无他途。
舍弃了西北,那也就只剩下了正北和东北;也就是幽燕大地。而徐世业想要拥有幽燕大地的产马之地、进而拥有幽燕铁骑,则就必须要在整合完河北以后,去同‘野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罗艺、乃至很快就将在渔阳继任格谦‘燕王’之位的高开道进行争夺。
由原历史的‘李唐’对罗艺和高开道一再容忍、能够安抚就予以安抚亦可知,徐世业想要把幽燕大地攫取到手中,也绝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往昔的历史也同样可以验证了这一点:
汉末之时,拥有着雄厚人脉和并、冀、青三州庞大实力的袁绍,为从公孙瓒手中夺取到幽州,同公孙瓒是整整打了六年之久的僵持战。而闻听到袁绍夺取了幽州、拥有了幽州铁骑(其实,当时的袁绍本身还是拥有着并州铁骑)之后,一代枭雄曹操心惊胆战之余,也只好乖乖的把大将军的头衔拱手让给了袁绍、自身甘愿退居骠骑将军之位。
故而,徐世业未来的逐鹿天下之路,也并非是顺山顺水,而必将是举步维艰的征途漫漫……
世上的任何事都是一样,无论你希望不希望让它到来、无论你愿意不愿意去面对,它都将会如期而至的令你不得不去面对。
回到邯郸后就开始起早贪黑的忙碌、仿佛像是刻意的在躲避着些什么的徐世业,经过了几天的紧张安排、筹划,一切事务基本上都委托所属的麾下众人去做之后,现在也终于稍稍的有了一点儿的空闲。
夺取武安郡的军务,由于在这之前凌敬已经做了全面的安排、缜密的布置,近几日发动之时也就仅需要由王德仁所掌控的他与张升的原有部曲一部、辅以丘孝刚所属的铁骑来担纲就可,需要徐世业做的也仅是‘把丑话说在前面’的告诫王德仁一番:攻入武安郡城之后要严格的执行军纪,切勿出现劫掠百姓浮财、焚烧百姓房屋、抢夺府库库藏等的事件,发现违纪者要力斩不怠……,如此等等。
而具体的实施,徐世业也就全权的委托凌敬去主持,他自己也没必要再去事无巨细的加以监督具体的实施过程;现在他也就剩下静静的等待着几天之后、以‘新主人’的身份进驻武安郡。
身为这部实际上是‘名义上的瓦岗分支’主帅的徐世业,当然是进驻邯郸始就马上会有人给他安排好了私宅府邸。而跟随徐世业来到邯郸的窦线娘,也从开始就堂而皇之、恍若像是以‘女主人’的身份似的进住至今。
然而,自这次徐世业从魏郡率大部分军力返回邯郸以后,不仅是徐世业、即使是冰雪聪明的窦线娘也已经感觉到:两位少男少女之间终将需要面对、却冥思苦想都难以清晰的做出抉择的那件‘令伊消得黄花瘦’的事终于就必须要面临了!
徐世业回到邯郸这几天,双方就像是彼此之间在回避着什么似的,就连以往只要窦线娘在、徐世业每天就必须坚持的必修课‘习练技艺’,这几天在双方显得有些迷茫的情绪状态中,仿佛也像是被遗忘了。
这几天,徐世业都是一忙一天的每天都是踏着夜色归来,入暮前的习练被遗忘还有情可原;但清晨晨曦初照的时光也被遗忘,则就显得双方均是有些心不在焉、或是都在回避着难以承受的四目相对时心中的煎熬。
多情总被无情恼,何言英雄缺柔肠?无论是英雄、枭雄、奸雄……同样也都会有被情网所困之时,只是凭借自身的理智能否予以挣脱得开、挣脱开的快慢有别而已。
又是一天的奔忙过后,此时已经必然是会被亲兵们前呼后拥着的徐世业踏着夜色归府之时,就仿佛心灵早已经有了某种的感应、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也似的徐世业,入府之后就直奔自己的寝居之处……。
转过皎月沐浴下的回廊、侧厢,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的徐世业,抬头果然就看到:此时自己的寝居之处透过窗棂射出了昏黄的烛光。也许是她也是想到了该把话说明白、做出抉择的时候吧?下意识的感觉到窦线娘一定是在亮着烛光的室内的徐世业,不觉在内心里有些苦涩的暗想着。
现在的季节已经进入了初冬,此时内心里也宛若被渗进去了空气中的丝丝寒气似的徐世业,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入目就望到可能是因感到了寒冷、身裹着一件大大碎花斗篷的窦线娘果然是在室内。此时,在昏黄的烛光映衬下,窦线娘以往明媚的俏面上柳眉微蹙的布满了抑郁之色,娇躯微显佝偻的坐在燃着烛火的几案旁边。
“线娘感到身子冷了吧?身子冷打发人燃起个火盆不就可以驱寒了?”一步就迈入室内的徐世业,望到窦线娘的装束和娇躯形态,出乎于自然反应的随口说到。
“唉……”窦线娘一双柔荑交叉拉扯着裹在娇躯上的斗篷、袅袅的站起身的同时,亦发出了一声徐世业绝少听到的悠悠叹息之声:“现在线娘不但身子冷,心也好怕、好冷啊!”
闻听到窦线娘仿佛满含着无限幽怨的怯怯絮语声,徐世业不觉上前了两步走到裹着斗篷站在几案旁边的窦线娘身旁,凝望着窦线娘带有着些许憔悴之色的玉洁俏面半晌不语,只是怜惜的伸出了一只大手轻轻的抚向了窦线娘的肩背……
以往娇躯强健异常的窦线娘,此时却给人了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仿佛堪堪欲倒一样的趁势就把娇躯就依偎到了徐世业的胸前。
这也应该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沉默、沉默、沉默……相拥相偎间就只是保持着这种沉默的状态,沉默中一种既难以理清、又难以割舍的无边情丝,紧紧的缠绕在这一双相拥相偎、聪颖慧黠的少男少女心田……
“嗯、嗯……线娘心中好怕、好怕!线娘现在好羡慕菲儿。杨先生虽然清高得不爱理人,但心肠却是热的;为了菲儿,身子弱得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杨先生,还能不辞辛劳的尽力帮衬着弘德。可是线娘……唉……线娘该咋办呢!线娘都想双亲了,可是还舍不得离开弘德。弘德、弘德,你告诉线娘该咋办好呢?线娘……”
洁面在徐世业胸前轻轻的摩挲着的窦线娘,嫩颊布满了殷红,迷茫、忘情的絮语着。
同样也感到内心里苦涩难言的徐世业,不觉间双臂搂紧了窦线娘玲珑、纤细的腰身,语音滞涩、有些‘文不对题’的轻言:“线娘是在担心弘德会同窦公争夺得不死不休吧?”
不直奔主题还好,徐世业直奔主题的轻言刚刚出口,就宛若像是在此时显得十分怯懦的窦线娘耳边陡然间响起了一个‘晴空霹雳’,窦线娘仿佛像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也似的娇躯猛然打了一个冷战,殷红的洁面也出现了恍若十分不健康的惨白之色,娇躯向徐世业怀里依偎得愈紧的同时,失神的喃喃着:
“是呀、是呀!线娘还既不好相劝弘德、又不好相劝爹爹,线娘都要难死了、苦死了!今日线娘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不是梦到弘德一身的鲜血,就是梦到爹爹满身是伤,再就是功德同爹爹打得不可开交……”
“男人之间的争斗,与女子何辜?拱手河山定、能与谁共欢?然谁人又能够收手不前……”脱口扪心自问、感叹着的徐世业,此时反而清醒了许多的俯首脱口向搂在怀里的窦线娘又问到:“线娘难道以为弘德同窦公之间就将开始的争夺乃是一个不死不休之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