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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云烟之坑隋 第一百章 往昔如幻

往昔如幻

由于清除李文相部必须要采取速战速决的战术,争取采取偷袭的方式一战就能够解决掉李文相所部、这个对北上以后可能会产生巨大影响的障碍。Www.Pinwenba.Com 吧所以,此次恍若出任全军‘开路先锋’的徐世业,也就协同着雄阔海和凌敬(最初同王德仁、张升的谈判者)仅率二百铁骑、及雄阔海所辖的一千陌刀军、带上了仅够几日可食的干粮首先开拔,绕路越过魏郡城,斜插向了邺城遗址的方向。

而中军则是由李靖出任主将,其身边不仅跟随着房玄龄和杜如晦,而且还统率着窦琮所辖的一万步卒和丘孝刚所辖的剩余大部分铁骑。

其实,李靖所统率的中军主力,暂时也并不需要过急的向前推进。按照房玄龄和杜如晦所设计的‘围点打援、巧取双城’的战术,李靖所统率的中军主力,尚需等待到:徐世业协同王德仁、张升所部消灭李文相所部之后,再兵围邯郸城;邯郸向郡城求援、魏郡派出援军之时。直到这个时候,李靖所统率的中军主力,才可在邺城遗址附近开始设伏,围歼增援邯郸的魏郡援军。

因而,相较于徐世业还要向后推迟了两天才开拔的李靖所统率的中军主力,开拔之后首先乃是要推进到魏郡侧翼、距离魏郡几十里的林虑山余脉隐秘屯扎,等待着徐世业协同王德仁、张升两部已经兵围邯郸的消息,然后方可运动到邺城遗址附近设伏。

补充一句:魏郡和邯郸之间,仅相距百五十里;而邺城遗址,则恰好是在两城之间来往的官道中途、乃是最近距离的必经之路。可想而知,曾经是数朝都城的邺城,自然是会建在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上。

而后军,则是由盛彦师的车营来担任。盛彦师的车营,不仅需要携带本属于车营辅助军械的战车,尚需要携带供应前军暂时征战所需的粮草。同时,由于最先开拔的陌刀军的军卒为行军快速、灵活,均已经全部换成了轻衣短靠、背负单刀。故而,盛彦师的后军尚需给陌刀军携带着重铠和陌刀。

这样一来,前军、中军的出发几乎均是悄无声息的秘密开拔;而盛彦师的车营出发,则是显得声势巨大的十分张扬、隆重。军中临时征调、购置的驴骡、驽马大车,承载着粮草、军械,拖拉着战车,荡起滚滚黄尘的逶迤而行。

就是由于盛彦师所部的车营所需要担负的杂事太多,才使得本来行军速度就慢的后军,反而尚需要再向后拖延几日方可出发,以免弄得声势太大、没等前军和中军开战,就已经首先惊动了魏郡的守军。由于通讯条件的极其不便,按大致的预计:当盛彦师的后军开拔之时,徐世业协同着王德仁、张升两部应该已经开始兵围邯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率军首先赶到会合的预定位置、避开官道的一处距离邺城遗址十几里、名为苍亭的小村庄的徐世业,下令临时扎下了营盘、严令封堵住小村庄的几十户村民出村、以防走漏消息之后,不觉站在村头儿遥望着远处在夕阳的映衬下影影绰绰的邺城‘三台’遗址,不觉喟然叹息出声。

其实,徐世业他还并没有回忆、联想到:就是在他脚下驻足的这处名为苍亭的小村庄的大致地理位置上,当年在三国时期,亦曾发生过一场曹操和袁绍各自统率二、三十万大军的一场大决战(发生在‘官渡之战’之后)。

也就是在此战过后,虽然获胜一方的曹操因军力疲惫、粮草不济等原因退军;但雄踞于河北的袁绍及其家族,却因遭到了再次惨败而从此就彻底的一蹶不振,袁绍回返邺城以后即一病不起、辗转床榻之间几个月也就荣登天国。

“弘德又开始多愁善感了?也真是的,远处的邺城确再无往日的辉煌、兴旺了!世事的变迁可……”听到徐世业的感叹之声,手拎着亮银枪、风姿绰约的站在他身旁的窦线娘娇声的搭讪道。

毫无例外,这次窦线娘又一次的跟随着徐世业随军北上了!对于是让窦线娘留在汲郡还是遂她心愿的让她随军北上?其实徐世业心里也难以确定一个完全正确的选择。

把窦线娘留在汲郡、在与窦建德争夺到关键时刻拿她来要挟窦建德?徐世业倒不是不屑于做这种偏于宵小的行为,而是徐世业感到这种做法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枭雄、豪杰之心,绝非是仅凭以亲情来加以要挟就能够动摇的。众所周知,当楚汉相争时期,项羽以‘要把他的老父、妻子大釜烹煮’来要挟刘邦时,刘邦反而是变成了‘分一杯羹’这句成语的首创者。

故而,徐世业这样做能否失去他十分爱恋的窦线娘且不言,就仅仅是窦建德能够接受他要挟的可能性、也同样是微乎其微。那样一来,徐世业也就将在名誉大损的情况下,也必将会失去豪爽、仗义的刘黑闼的辅助。

同样,让窦线娘跟随而来,也会使得她不得不去面对父亲和爱郎之间的生死敌对,进而饱尝万分难以抉择的痛苦煎熬……

当然,在直颜面对窦线娘的情况下,徐世业也肯定是做不出来‘用她的安危来要挟窦建德’的事。

“岁月蹉跎、世事难料,往日之繁华兴盛,转眼间就化为了过眼烟云。人生如幻、如梦,谁人能知己身他日魂归何处……。”徐世业转首望着俏立在身旁、宜喜宜嗔的洁面上亦闪现出怅然神色的窦线娘,不觉有些迷茫的感叹着。

旋即,尚未等眨动着幽蓝的明眸、殷红的樱唇噏合着刚想开口说话的窦线娘发出声音,仿佛像是自我提神一样、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的徐世业,则话题一转接着说到:“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往昔之事已成昨日黄花,明朝之事尚要托付天命,就是想也无从想起……线娘可知双亲已安的消息?”

“嗯……”轻轻的点了点臻首的窦线娘,接着轻声的说到:“爹爹多日前就已经打发回来了一名刘叔叔派去的帮手传信:爹爹、娘亲、还有舅舅等皆平安无恙,现今已迁往了渤海郡。”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欲成就一番大事者,谁人都会在生死一线间走上几趟……”本来即使是不接到细作的探报、也心如明镜似的知道窦建德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徐世业,显得有些老气横秋的随口敷衍着窦线娘,思绪却因窦线娘无意中提到的‘窦建德等迁往了渤海’,而猛然回忆起河北即将发生的一件重大事件,不觉有些惊异的在内心里自问:

我是不是还是行动得有些过急了?那位‘卷毛兽’不久之后也就要沿着齐鲁大地北上了吧?看来,取下魏郡、邯郸之后,还真要适当的观瞧一下河北的局势变化后,再确定是否继续的迅速向北进兵啊!

被徐世业在心里暗自称为‘卷毛兽’的人,乃是用一架‘铜镜屏风’,就从杨广手中换取到江都通守职位的王世充。原本是江都郡丞的王世充,在隋炀帝杨广驾临江都以后,趁机向广献媚,给杨广进献了一架珍奇的‘铜镜屏风’。惊为奇物、大喜之下的杨广,也投桃报李的马上就晋升王世充为江都通守。

徐世业猛然想起的‘王世充会沿齐鲁大地北上’,起因则还要由今年的夏季说起……

其实,今年、也就是大业十二年,恍若就像是应该轮到王世充时来运转了一样!据史载‘一头卷发、利口善变、涉书传、好兵法、且明细法律’的王世充,刚刚被杨广晋升为了江都通守不久,也就是在瓦岗开始大规模西进的时候,齐郡的反隋豪强孟让也同时率十万部众流窜到了淮南的盱眙,直接就威胁到了隋庭临时朝廷江都的安危。

闻报惊慌失措的隋炀帝杨广,马上就慌忙的派身为江都通守的王世充率军前往清剿。王世充率军同孟让所部历经了数场大战、历时半年有余,全面的击败了孟让所部,俘虏孟让所部的部众数万之多,孟让本人也就仅率数千嫡系残部逃往了他出、暂时不知所踪。

王世充把俘虏的数万孟让部曲众加以整编、编入麾下后,其所辖部曲已达近十万。而王世充大胜孟让所部、孟让狼狈的逃往他处的时间,实际上大约也就是目前、徐世业开始率军北上的时间段。

任何事都是有一利就有一弊。其实,各地反隋势力的风起云涌,也不得不说完全是隋庭实行的‘府兵制’所产生的一大弊端。由于地方上没有任何的兵员储备,自然也就基本上杜绝了‘藩镇割据’的情况发生。但与之相反的则也使得地方上在陡然遇到兵临城下的变故时,也必然就会束手无策的乖乖献城、投降。同样,也会使的像王世充这样怀有着极大野心的朝廷将领,可以借机毫无顾忌的积蓄实力。

因两淮之地的战事同徐世业本身毫无任何瓜葛,因而也就被徐世业给一时忽视。可是,现在的徐世业已经率军北上,还真就有可能要同王世充所部发生纠缠了?

王世充之所以会沿着齐鲁大地北上,起因则是:接受了杨义臣招降的格谦,在杨义臣前脚刚刚离开,格谦就又聚拢旧部、盘踞在渤海郡豆自冈又重新树起了反旗,并自封为‘燕王’。

由于此时被杨义臣打散的张金称和高士达旧部、以及杨义臣所遣散的的部曲,遍布于河北大地不下数十万。因而,旬日之间格谦就已经聚众十几万,声势浩大得一时无两。

格谦降而复叛且不算,尚还自封为‘燕王’,自然是又引起了河北诸郡的一片恐慌,并慌忙的呈报给了江都的临时隋庭。接报的隋炀帝杨广,他当然是不能仿佛像是自承过失的再重新启用杨义臣,因而也就顺势把刚刚剿灭孟让所部的王世充给派往了河北……

而就在这同时,由于格谦部在暂瞬间重新崛起,同时也成全了另一个人,那就是野史中所谓的‘北平王’罗艺。

崛起后的格谦,马上就派麾下大将高开道向北劫掠。而时任虎贲郎将、驻守涿郡的罗艺,则率军击退高开道,并趁机占领了柳城、怀远等地,还斩杀了渤海太守唐祎,自称‘幽州总管’,触觉已经延伸向南至渤海郡……

罗艺的崛起,亦将是平行的时间段内北方所产生的局势变化,故特在此附带一笔。

……

不过,也还真就不用太过于的忌讳王世充!王世充倒是能够很快的剿灭、并斩杀格谦,但他也不会在河北滞留太久。马上,转战在淮北淮阳、襄城等地的卢明月就将攻克南阳,并号称拥兵四十万、自称‘无上王’,因而也就引起了隋炀帝杨广的无比恐慌。

他就又将会把宛若‘救火队员’一样的王世充调离河北、开赴荆襄。王世充在南阳打垮了卢明月之后,绵延数年的瓦岗同王世充的恩怨纠葛也就从此开始了……

这就是‘出头的椽子先烂’哪!格谦的妄称‘燕王’,已经惹来了隋庭大军的全力清剿。而卢明月,则还更进一步、宛若还要压过杨广一头的自称起了‘无上王’?又安能不是自寻死路?

因联想到王世充而产生了很大疑虑的徐世业,重新旅顺了一下头脑中的记忆以后,反而恍若幸灾乐祸似的暗自想到。

“将军、将军!可是又思想到了什么不虞之事?”因徐世业呆立在那里半晌不言,脸上还表情丰富的时而凝眉蹙目、时而又嘴角含着一丝的讪笑,不免就引起了伫立在他身旁另一侧、同样也是遥望着邺城遗址方向怅惘无限的凌敬的注意,因而凌敬就不禁侧首望着徐世业诧异的问到。

“哦……”一愣之下回过神儿来的徐世业,侧目扫了两眼身旁、两侧正目光殷殷的望着他的凌敬和窦线娘,才答非所问的说到:“礼贤近来可曾关注过两淮的局势变化?”

“学生注是注意到了!流窜至淮南的孟让所部被隋庭的江都通守王世充给击败,击败孟让后王世充的实力大增、已经挟兵近十万。而淮北的卢明月,亦已经声势大盛的据传言已经拥众几十万。不过,即便是王世充实力增强了许多,其也必然是会同卢明月纠缠、甚至会进攻瓦岗总寨,也不会顾及到我等啊?故而,学生也并没有烦心去思虑彼等。”

因掌控着细作、坐探等事宜,对天下各地的局势变化几乎是如数家珍的凌敬,不禁显得有些疑惑的向徐世业问到。

“礼贤哪里知道,这王世充……啊,王世充也许并不会只限于在河南清剿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的徐世业,话刚开了个头儿就反应过来:现在格谦还并没有自封为‘燕王’,王世充也并没有沿着齐鲁大地北上。因而,也就忙话锋一转的遮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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