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亦择主
“是呀、是呀!克明(杜如晦字)之言亦乃是玄龄与药师兄之意。Www.Pinwenba.Com 吧祖辈开基尚需后辈来传承,我等虽然是受杨先生敦请而来,克明与玄龄本乃是一方小吏倒也无妨,唯有药师兄本为边镇的一方重吏、且尚携嫂夫人一并前来。故而,后辈之堪担大任,才是我等最为看重者也!”房玄龄接着杜如晦的话茬儿进一步的解释到。
然而,从急三火四的进入正堂始,房玄龄说的这一番话才是徐世业听得最为受用、心里感到最为舒服的话!房玄龄的话里话外,无外乎是已经对他徐世业有了一个初步的认可。
而且,头脑极其机敏的房玄龄,话中上隐含着‘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意思。那就是说:你徐世业打着‘匡扶大隋’的旗号也就可以了,只要你徐世业能力不凡,匡扶之后承继者也同样是非你徐世业莫属。
心情的舒畅,也使得徐世业紧绷着的心弦有所放松,头脑的反应也敏捷了许多:原来进门之时亲兵所说的女客人是李靖的夫人呀!李靖的夫人?那就应该是‘红拂女’呀!这可是一位同样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堪比后世可以替代丈夫韩世忠统军的梁红玉一样的人物啊!
暂时还没有闲心去求证李靖带来的夫人是否是‘红拂女’张出尘的徐世业,连忙接着房玄龄的话茬儿说到:“弘德不才,然亦思做出一番不甘人后、不让先贤的恢宏功业。只是,弘德如果此时就向诸位先生讨教,因说起来未免话长,耽搁过久诸位先生难免会腹饥。稍待弘德传上吃食,弘德与诸位先生把酒言欢之时再行讨教可好?”
因已经稍稍过了饭口时分,正堂内的在座诸人其实也有些饿了。至于徐世业,因一路疾驰的赶返汲郡,此时更是腹内空空如野的早已经就提出了‘抗议’。
徐世业‘暂时赶紧吃饭’的提议得到了正堂内诸人的含笑认可之后,徐世业也就忙传呼送上吃食、酒水等。而直到此时,跟随在后面给徐世业‘收拾残局’的凌敬才刚刚的赶回来,也刚好赶上了开席。
因而,酒席之上徐世业自然也就又多出来了一位可以从旁给他‘帮忙、捧场’的帮手。来一去一,累得满头大汗、一脸郁闷的凌敬是赶回来了,杨集却因之前看了书信的内容而一直处于魂不守舍、迷迷茫茫的状态。就是在接下来的酒宴之上,杨集也是双眉紧锁、自顾自的在喝着闷酒。
开席之前,徐世业也曾提出把李靖的那位他还没见过面的夫人也请出来一同进食,而李靖则说‘拙荆与两位小姐相处莫逆、从见面始三女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还是让她们去自行进食吧’。故而,已经回到私宅一个多时辰的徐世业,暂时还是同李靖那位可能是‘红拂女’张出尘的夫人悭吝一面。
席间,在凌敬从旁的适当补充、解释下,徐世业也在时而轻酌慢饮、时而畅饮无忌之间,谨慎的斟酌着词句把他所欲采取‘光武先仕更始、后自行独立’的基本战略向诸人加以了解说。
所谓看人下菜碟儿。徐世业同李靖、房玄龄、杜如晦、窦琮等言说这项基本战略,却可以堂而皇之、大言不惭的予以标榜他的‘先仕更始’、后就卸磨杀驴一样‘自行独立’的基本战略。因为,在还对大隋怀有着丝丝眷恋之心的诸人眼中,瓦岗毕竟还是等同于‘反贼’,无不用其极的使用什么样的诡诈手段都不为过。
但有一点徐世业还是谨记于心:对这些现在还抱有着些许忠于隋庭之心的大才,徐世业却绝对不能再去胡吹‘自己子虚乌有的去给杨义臣造谣的事’了!他也只是说‘已经从派往江都的细作密报中得知,杨义臣马上就会被隋庭调回江都、遣散旧部’。
边吃、边喝、也在边说着,徐世业在诸人均是凝神竖耳静听、间或恍若认可似的点首间,徐世业说完了自己筹划的总体战略框架,接着也就在凌敬的不断插言烘托下,又开始了对战略实施过程中的具体战术运用、时机的把握、态势的控制、乃至军旅的协同、空间的拓展……等等,加以了逐项的详尽解说。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除了北上以外的‘恰当的时机需要把长平、河内、汲郡、黎阳等连成一线、形成初期的根基’、以及‘限制李唐的南下、随时关注关中的局势变化’等的相关战略布局……
几乎是贯穿了整个宴席的全过程,都是有徐世业在宛若‘论文答辩’似的在进行着论述、展望、以及表述着他前期已经做或正在做的各项准备工作。
诸人几乎均是思维敏锐、眼光独到、视野开阔、判断力超强的的当代人杰。因而,让徐世业阐述得最为费力的还是原历史那个必然发生的事实:杨义臣会被调回江都、遣散部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着这些智深如海的人物去论述一个目前还并没有发生的事实,可以想见徐世业是需要论述得怎样的论据充分、旁证充足!
直到最后、酒宴即将结束的时光,让徐世业感觉诸人听得还相对比较满意的时候,诸人中才由原本就比较爱说话的房玄龄说了一句:“弘德将军不为愧乃是杨先生选中之人!亦不愧为是大隋卫王的隔世弟子!思虑周密、布局上佳。听闻弘德将军对编练部曲尚亦造诣不凡,来日玄龄等还要好好地向弘德将军讨教一番哪!”
房玄龄的话里话外其实是在说:眼见为实。还需要具体的观察一番徐世业的实际能力,他们几位才能最终确定是否可以留下来。
诸人能否最终留下来,则还需要徐世业必须要有耐心的等待几日。但衣食住行则是人生存所必备条件,然后才能顾及其余。而如果想不仅要留住诸人的人,而且还要留住诸人之心,首先就要把诸人最基本的生活条件安排好。且由于现在延请到汲郡的这几位,均已经是到了应该‘扯家带口’的年龄。
因而,徐世业实际上是强行的压抑着内心里的极度渴望、表现得仿佛像是十分宽容大度的说:那诸位先生这几日就在汲郡多看看、也多多的指教。不过,弘德乃是诚心的以师礼相待诸位先生。故而,诸位先生亦不要推辞来日弘德给诸位先生安排的起居之地。
嘴上这样说着,徐世业心里却在暗想:我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丰衣足食的养着你们,看你们还好意思最后拂袖一走了之?
杨集的情绪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恢复虽然已经稍有所好转,但还是显得有些不佳。可想而知,他虽然早已经是一位被贬的落魄亲王,但‘皇家神圣的血脉是绝不容亵渎的’这种理念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
他现在也不是在担心代王杨侑的生存状况,甚至他可能还在为杨侑这位遗腹子目前的生活优裕而感到庆幸(长安留守屈突通乃是名闻遐迩的忠臣、杨侑绝不会出现被架空和幽拘的情况)。
然而,发生了这种既**、又乱序的情况,则是杨集所最为不能接受的。这不仅是有辱于杨集个人本身,甚至还有辱于了整个大隋的皇家。故而,杨广这种恍若‘乱点鸳鸯谱’的不堪行为,则是从根本上强力的冲击到了杨集唯一尚存、在内心里供奉着的‘大隋皇家的脸面’这个底限。
但这种太过于让人感到难堪的事,徐世业是既不好没完没了的纠缠、又不好‘越俎代庖’的让他人洞悉其中的内幕,只能是语言模糊的适当加以安抚杨集,让杨集自己藏在心里实在憋得难受之时,去主动找他认为可以交心的人倾诉。
故而,酒席在除杨集以外的众人均是心情颇为愉悦的状态下结束之后,让人撤去残席、奉上茶水、给包括杨集在内的诸人留下了一个可以适当歇息、相互闲聊的空间,徐世业也就打着‘前去内堂问候一下药师先生的夫人、随后就出门去给诸人安排宅邸’的幌子,带着凌敬抽身离开了正堂。
当然,暂时徐世业自己的私宅内还是要‘贵客盈门’的留驻诸人一宿。现在已经是快要近暮的时光,诸人乔迁新居也要等待来日。徐世业提出欲去给诸人安排宅邸时,见诸人也并没有过分的加以推搪,也使得他在内心里感到十分的欣喜和慰藉。
既然诸人能够答应各居一宅的住下来,那就给必然是已经‘扯家带口’的诸人接来家眷打下了基础。更进一步的说,诸人已经有了‘投身到他徐世业逐鹿天下大业中去’的想法和打算。
人是长着两条腿儿的,虽然诸人已经来了,但如果不如意也是会抬腿一走了之的!‘焚琴煮鹅’式的‘得不到就毁掉’,那也只能是在被逼无奈之下的不得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