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疾奔
其实,徐世绩协同郭孝恪带着徐世业等来到官衙之后,随后所作出的重大军事调度和安排也就仅有一个,那就是徐世绩令龙骧营的主将张亮率所属部曲出任夹击河东郡的预备军、并担任粮草的押运职责,并限定张亮所部的龙骧营在十日之后押运着粮草开赴汲郡。Www.Pinwenba.Com 吧
至于徐世绩对张亮所部龙骧营另外所作的细致安排,其余将佐不清楚,徐世业也没必要去插手于上官兼兄长徐世绩的军务处理,自然是散帐以后由徐世绩单独的去向张亮进行交代。
军事部署安排完毕之后,徐世绩最后也附带交代了一句司马长安及其残部需要留在黎阳休整一段时期、并招揽旧部。由于司马长安所部的残部进入黎阳城之后就被徐世业随口给打发到了龙骧营的营地暂住,而龙骧营又将在十日之后开拔奔赴汲郡。因而,徐世绩也就没有必要再给司马长安所部的残部另行安置营盘,直接就把司马长安所部的残部安排留住于了龙骧营的营盘。
待徐世绩大致的安排完了所有的军务(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黎阳的日常军务)、宣布散帐了之后,本打算向上官兼兄长徐世绩告辞后就马上返回汲郡的徐世业,在前往官衙后堂前去向徐世绩告辞的途中,却猛然的想起了一件还颇需同兄长徐世绩费一番口舌的事、昨夜他并没有来得及向徐世绩进行通报、请求徐世绩帮忙。
而恰巧在这时,徐世绩的一名贴身亲兵也匆忙的从对面走来,向徐世业通报说‘大总管唤将军前往后堂’。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要找他、他也来唤我。亲兄弟还真是总往一块儿想……心里感觉巧合得有些好笑的徐世业,身后跟着凌敬急步的就赶到了官衙的后堂。
入室就看到身材瘦削、颇有一副儒将风范的龙骧营主将张亮和长史郭孝恪也在坐的徐世业,向张亮和郭孝恪略微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听坐在书案之后的兄长徐世绩开口向他说道:“为兄正在同郭长史向张将军交代此去汲郡所要担负的具体军务。张将军从军多年、军略娴熟,二弟此后也要多多的向张将军请教……”
在徐世业忙点了点头、说了句‘小弟自会时常的向张将军求教’之后,徐世绩则又接续这前言说到:“昨夜夫人向为兄说起了二弟的终身大事,为兄也认为夫人所言颇为可行。二弟行色匆匆,想来是有些着急回返汲郡。故而,为兄把二弟唤来相告:近日为兄同夫人就会安排得力之人前往博陵。二弟可还有他事需向为兄言说?”
如果徐世绩不提这件事,徐世业因一些乱糟糟、难以释怀的事充斥在脑海,还真就把这件事给忘到‘爪哇国’去了!猛然一愣间反应过来,徐世业不觉面现少许尴尬之色的说到:“多谢大哥和嫂子为小弟费心!”
继而想了想的徐世业,因郭孝恪和张亮在场,他也只能是笼统的大致说到:“小弟还真就有一件事需大哥从中帮忙加以斡旋。一些商贾之人为相助小弟,为小弟筹措了一部分的军资;因东都一线现在战火不断、且路途之上颇为不净,故而滞留在了东都洛阳和京城长安无法运抵汲郡。小弟欲近期分几批运抵汲郡,不知大哥能否同总寨的相关将领加以通融、对运送之人在途中予以适当的保护?”
徐世绩一时脸上出现了十分疑惑的表情抬头望着徐世业,在徐世业只好暗暗的点了两下头的暗示之下,徐世绩才脱口问到:“这些军资的数目巨大否?”
徐世业则轻轻的摇了摇头:“每次运送的数目倒是不甚巨大,只是需定期的不停运送。”
虽然此时的徐世绩心里更加的疑惑、惊奇什么人能够源源不断的给徐世业运送钱财,但见徐世业也并没有想要当着郭孝恪和张亮的面说清楚的意思,就沉吟了一下说到:“这样吧!据闻与为兄相交莫逆的谢映登将军现今驻军襄城、出任着总寨西进大军的右翼主将。二弟可令不论是东都洛阳、还是京城长安的运送之人均先行运抵康城。为兄随后就派人送信予谢将军,求助谢将军派人护送运送之人前往汲郡。”
“如此,小弟就多谢大哥了!还有,因军务繁忙,小弟就不再前去府上向嫂子告辞,大哥代小弟相问嫂子好!小弟这就同礼贤返回汲郡。张将军、郭先生,我等他日再行相会!”一切都加以落实了之后,徐世业抱拳‘作了个罗圈儿揖’、室内一位都不少的打了声招呼,就同凌敬一起急匆匆的离开了官衙的后堂、出官衙上马赶返汲郡。
然而,离开的徐世业,却给留在黎阳官衙后堂内的众人心里均‘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有了司马长安所部那几百‘虾兵蟹将’的拖累,再加上徐世业因心中有所牵挂的想要尽快的赶回汲郡,在赶回汲郡的这一路上,百余骑铁骑就如旋风卷过一样,在马蹄声‘隆隆’的相伴下,荡起了漫天的黄尘,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奔驰在官道的黄泥土路之上……
也仅仅是就用去了一日半的时光、较去时要节省了一大半的时间,徐世业协同凌敬在百骑铁骑的护卫下就已经赶回了汲郡。众人坐在飞驰的战马上远远的望过去,汲郡城的城池已经遥遥在望。虽然才年仅二十几岁的正当少年之时、但还是显得体质相对偏弱的凌敬,坐在马上不觉长出了一口气:“吁——终于赶回来了!再这样迅疾的奔跑一日,不把学生累垮那才怪了!”
“礼贤受累了!”心急赶回的徐世业,望着单薄的身体坐在马上都显得有些摇晃的凌敬、及他那张布满尘土的憔悴面容,也只能是面现歉意的问候着。
此时,已经是徐世业等离开汲郡第六日的过午时分。稍稍放缓了疾驰的战马,逐渐的趋近汲郡的南城门;渐近间,显得有些心急的徐世业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向因远望到他这位‘汲郡之主’归来、马上就率守卫城门的军卒肃立迎候的城门官问到:“近日可曾看到杨先生入城?”
其实,徐世业问出这句话之前心里也是没有一点的把握。一名下级将校,他安能知道并不经常出头露面、徐世业口中的‘杨先生’是‘哪路神仙’?
然而,还真就是赶巧了!这名守门官本是原虎翼营的老兵,他还真就认识杨集:“禀将军!昨日杨先生的车驾也是从南门入的城。”
“真的?”仿佛还有些不相信徐世业面现惊喜之色的赶忙又追问了一句。
可是,还没等赶紧郑重的点了点头的那名南门守门官开口再一次的确认,徐世业已经双脚连踹坐骑、随手还用手拎着的神兵‘乌龙破’的槊杆敲击了一下坐骑的后臀、甩出了一句:“本人去见回返的杨先生!礼贤随后快至……”
语音渐渺间,徐世业已经一骑绝尘的打马冲入了汲郡城内……
心急面见到杨集、了解清楚请人的最终结果的徐世业,甚至有些不管不顾的纵马就冲入了汲郡城中。驱马飞奔在汲郡城内的街区之间,徐世业口中还在不停的高声吆喝着:“快让路、快让路!本将军有急事……”无他,徐世业是担心自己在闹市纵马疾驰冲撞到行人等。
伴随着街区两侧的房舍、树木、以及不断向道路两侧躲闪着的行人等恍若电光火石般的飞速掠过,骑在飞奔着的战马上的徐世业脑海中也在快速的运转着、畅想着:
李靖是北周天和末年生人,现在是大隋大业十二年,那李靖就现在就应该是四十五岁?不对,这个时代是按照虚岁计算的年龄,那现在李靖就应该是四十六岁!大我二十多岁?对他以师礼相待当不为过……
房玄龄是北周宣政年生人,这个好算,宣政这个年号只有一年,那他按虚岁现在就应该是三十九岁?杜如晦是大隋开皇四年生人,开皇、仁寿、大业……,那他现在就应该是虚岁三十二岁?他们两位也要大我十多岁?那就都以师礼相待吧!礼多人不怪!谁让咱是有求于人家来给咱‘卖命’了……
直觉反应杨集没见到自己之前是不会把请来的人随便给领到府衙、或是军营中去的徐世业,就仿佛像是‘十年未归故乡的游子’即将见到久别的亲人也似的,不顾一切的直奔‘故居’的家宅方向拼命的纵马疾驰、恨不得一步就迈进久别的‘家门’。
满怀着无限的希冀和渴望的徐世业,一路上不断的挥动着神兵‘乌龙破’的槊杆击打着坐骑的后臀,风驰电掣般的飞驰间已经冲近了他在汲郡临时私宅的府门前……。
亦不知道徐世业这一路纵马狂奔下来撞翻了多少道路两侧的便摊儿、货担等?反正就连徐世业自己都记不清楚在边纵马疾驰间、边向后面歉意的高喊了多少声的‘向后面的凌先生索讨赔偿财帛’!更不知道随后赶到的凌敬在替徐世业‘收拾残局’之时、又是如何的怨怼徐世业‘大发癔症’?
‘稀溜溜’一声长嘶后坐骑人立而起,疾驰中勒住战马的徐世业还没等人立而起的战马高扬的一双铁蹄落下,就已经迅捷的翻身跳下了战马,神色急迫的冲着慌忙的走下府门外的台阶、现在却仅刚走了一半前来迎候他的亲兵、门房等没头没脑的问到:“杨先生可曾回返?现在可在府内?”
一名可能是‘嘴皮子’相对利索的守门亲兵领会到徐世业问话的全部意思抢先答道:“禀将军!杨先生是昨日归府的,还带回来了数男一女几位客人。杨先生同客人们现在均在府内!”
“还有一位女的?”猛然间一愣的徐世业脱口问出的同时,也没等亲兵回答,随手把牵在手中的马缰绳往已经小跑着跳下台阶的几名亲兵中的一名手中一塞,几大步就跨上了台阶。徐世业跨到了台阶的顶层之时,身后才传来亲兵慌忙的回答声:“是!几位客人中是还有一位女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