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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通天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反转

反转

安然指着前方的一片老旧民房道:“就在那里。”那片民居就是她记忆中住过的地方。

张合欢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片低矮破旧的民房,和周围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估计这片民房正在等待拆迁,再过不久恐怕也不复存在了,随着城市的升级换代,关于过去的记忆已经变得越来越少。

被蛛丝马迹卡激活记忆的安然循着小巷走入这片居民区,这片区域原来的住户大都已经搬走,这些房子基本上都租给附近的民工,所以周遭显得杂乱无章。

衣着光鲜的张合欢和安然走入其中,两人明显不属于这里,路人纷纷报以好奇的目光。

安然在巷尾处停下脚步,指了指右侧的院门,有些激动道:“是这里了。”

院门上了锁,张合欢四处看了看,先把安然托了上去,然后向后两步,一个助跑轻松爬上了墙头,轻轻跳到了院子里,又把安然接了下去。

虽然是初春,小院内已经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里面摆放了十几盆盆栽,一看就知道这里经常有人打理,安然记忆中的小院就是这个样子,十五年了,时光仿佛在这里凝固,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过,她甚至记得自己在院子里每个角落嬉戏的情景。

安然可以确定,母亲应该来过这里,房门也上了锁,窗户被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安然道:“我没有钥匙。”

张合欢准备破门而入,不过他又想起了什么,先来到窗户旁边,伸手一拉,窗户就开了,里面居然没有销上。

安然满脸诧异,想不到开窗居然这么容易,张合欢道:“别看着我,这里的主人太马虎了。”心中却怀疑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如果真有人来过,就算有证据恐怕也被人取走了。

两人从窗户翻进了房间内。安然望着墙上的涂鸦,大都是她儿时的作品,原来妈妈一直将这里的一切都保留着,一时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动,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张合欢道:“你别忙着哭,冷静一下,仔细想想你妈跟你说过什么?”

安然轻轻抚摸着墙上的涂鸦,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越是回忆,越是清晰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关爱,想起自己这些年跟母亲的争执,心中越发难过,很想叫一声妈妈,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张合欢则到处寻找,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他并非刑侦专业,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入手,反正是能搜查的地方全部找一遍。

安然道:“那幅画,是后来画上去的。”

张合欢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安然手指着一幅放风筝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她指出,外人很难看出,张合欢伸手摸了摸那幅画,感觉墙壁并没有什么异常。

小女孩牵着三角风筝,就像是一个箭头指向房顶。

张合欢找来两把椅子,叠在一起,安然帮他扶着,爬上去,伸手摸了摸顶棚,将吊顶的射灯摘了下来,把手机探入孔洞之中,拍摄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逐一查看照片,发现里面居然藏着一个布包,张合欢惊喜非常,不用问,骆清扬果真在这里藏了东西,在这么隐秘的地方,里面的东西一定相当重要。

张合欢将手臂探伸进去,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布包,就在他将布包掏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安然发出一声惊呼。

张合欢心中一惊,转身望去,却见一个带着头套的男子将安然搂在怀中,手中一把餐刀抵在安然的脖子上,嘶哑着喉头道:“把东西给我,不然我杀了她。”

张合欢暗叫不妙,终究还是大意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本以为摆脱了对方的追踪,想不到还有一人一直尾随到了这里。

张合欢把手臂从里面拿了出来,向那人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不信你自己看。”

“少耍花样。”蒙面人将刀尖向安然的脖子用力压去,安然感到颈部刺痛,她尖叫道:“不要给他。”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你放开她,我把东西给你就是。”他将布包掏了出来,向那人道:“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对方冷冷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东西丢过来,我自然会放了她。”

张合欢悄悄启动了加速卡,将手中的布包向蒙面人丢去,蒙面人伸手去抓那布包,却看到张合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头扑了上来,蒙面人一把将安然推开,布包向他飞来,按照常理他应该先张合欢一步抢到那布包,可现实却是他慢了一步。

在张合欢的眼中,对方的动作犹如慢动作回放,布包在空中飞行的速度也延缓了许多,张合欢先于对方将布包重新抓在了手中,反手丢给了远处的安然,然后封住了蒙面人的去路,将他和安然分隔开来。

蒙面人挥刀向张合欢刺去,张合欢眼疾手快,躲过这一刀,照着他的面门重击了一拳,对方一声闷哼,领教到张合欢的厉害,他不敢继续逗留,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因为担心安然会遇到危险,张合欢没有追赶,,我故意用长约来束缚安然,处处为难她,真正的用意是要做给外人看。”

张合欢道:“如果安国权还活着,他知道安然其实是你们两个的女儿,他会对安然不利?”

岳开山点了点头道:“我派人跟踪安然不是为了伤害她,是为了保护她。”

张合欢不无嘲讽道:“如此说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岳开山道:“这是我一手造成的孽债,就算偿还也应该是我,而不是我的女儿。”盯住张合欢的眼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抛开岳开山所说的事情可信度有多少不谈,就算一切都是真的,张合欢也不可能告诉安然,安然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果再将这件事告诉她,她恐怕要崩溃。

张合欢道:“长约怎么说?”

岳开山道:“我这个人做事喜欢未雨绸缪,自从他们母女回到我身边,我就担心有一天安国权会找过来,千代集团的危机,山水集团的窘境,你们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表象,我若是不把这一把牌打乱,别人就会看懂我的出招。”

张合欢此时真正意识到岳开山的厉害,可同时他也看到了岳开山的惶恐,他的惶恐绝非来自于自己,而是对不知藏身在何处敌人的恐惧。

如果骆清扬当真是安国权所杀,那么安国权的报复绝不会到此为止,他最恨的人是岳开山,如果他知道安然是岳开山的女儿,那么他复仇的名单上恐怕还会加上一个。

“你有安国权的资料吗?”

岳开山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掌握他的具体资料,但是我知道这个人活着,而且他正在监视着我,等待合适的时机对我下手。”他叹了口气道:“我没能保护好清扬,可是我会尽力保护安然,确保她不被伤害,只是现在,她把我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一切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我又担心自己不知何时会出事。”

张合欢道:“你不怕我们找到了你的犯罪证据?”

岳开山道:“如果真有,你大可以交给警方。”

“安国权手里有你的把柄吗?”

岳开山没有说话,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张合欢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岳开山真正害怕的人是安国权。

岳开山道:“我打算放过安然,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暴露我跟她的真正关系。”

张合欢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目光落在岳开山的茶杯上。

岳开山从他的目光中领悟到了什么,伸手从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揪下了几根递给了张合欢:“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验证。”

张合欢现在已经基本上完全相信了,岳开山不是在针对安然,而是上演了一处精心安排的苦肉计。选择将真相告诉自己,是因为他预感到危机临近,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经过了一番考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帮忙保护安然。

岳开山起身离去,由始至终没有问安然在什么地方?

张合欢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反转,虽然还无法确定岳开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凭直觉推断,其中大部分应该都是真的,尤其是岳开山和安然的关系。

无论如何,安然的合约得到解决总是好事。

从骆清扬那里找到的东西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张合欢信守对岳开山的承诺,没有将他和安然之间的关系告诉任何人,利用岳开山提供的头发和安然做了个亲子鉴定,结果再次证明了他们的父女关系。

今天是骆清扬的头七,张合欢陪同安然一起前往公墓,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带着墨镜,这样的装扮让安然显得脸色苍白,她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放在墓前,轻声道:“妈,我来看您了,您在那边还好吗?”

骆清扬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应她了,只能是安然在自说自话,

“妈,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白死去的,我一定会查到底,一定会将岳开山绳之于法。”

张合欢心中暗叹,岳开山是你亲爹,按照现在掌握的情况,骆清扬还真有可能不是死在岳开山的手里,这件案子最关键的人物应当是安国权,关于安国权的资料所知甚少,岳开山既然认定安国权还活着,他应该有安国权的不少信息,但是想让岳开山开口说出此事很难。

骆清扬在临死前的那个晚上不会平白无故打电话给自己的,她一定感到了危险,这危险到底来自于谁?安国权还是岳开山?从目前来看骆清扬的死对岳开山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虎毒不食子,岳开山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可他未必不会牺牲骆清扬。

骆清扬的一生是个悲剧,先被安国权家暴,后来又遇人不淑,为岳开山生下安然,却又为了他的事业做出许多牺牲,甚至不惜牺牲女人的廉耻和自尊,死后又背上了许多罪名,按照乔胜男的说法,很多事她应该是为岳开山背了锅。

就算岳开山是安然的父亲,他也不是一个好人。

安然站起身来,向张合欢道:“有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合约的事情解决之后,我想去南加州大学读书。”

张合欢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安然选择读书是要远离自己,他点了点头:“那里是电影大师的摇篮。”

安然隐藏在墨镜后的双眸充满了不舍和留恋,她不想走,可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不想夹在楚七月和张合欢之间,她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爱张合欢,所以她只能尝试远离,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可以忘记。

安然道:“我还是喜欢你主持的样子。”想起了张合欢初去交广网的时候,那个时候,至少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张合欢道:“其实你可以不走,你是那种特别有灵性的女演员,学习只会让你变得教条。”

安然的唇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她可不是为了去学习。她忽然很想告诉张合欢自己对他的感情,她可以不计较名份,愿意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只要能够跟他相守就足够了,可这句话在唇边犹豫再三,始终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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