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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佳婿 第三百二十章 赠剑,耿直

赠剑,耿直

之前在京城时,张寿除却朔望并不上朝,平的圈子除却赵国公府朱家,也就是学生们以及老师葛雍,并没有长袖善舞地四处结交人。狂沙网一来这不符合一个乡下出寒门子的人设,二来,他也没那功夫。整天的教学工作已经够繁忙了,好容易休息,不得轻轻松松谈说?

所以,对于被皇帝从临海大营调到锐骑营的杜衡,张寿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尽管之前那封兵部内鬼给临海大营的信,还是他破解的,杜衡这个名字,也是他那时候就地因为没有同流合污这一点,得到了脱颖而出的机会。

而之后,他在扫dàng)海盗时,又表现出了很高的战术素养,于是得到了皇帝的嘉许,先是署理主将,而后又正位主将,好子过了没两年,就遇上了营中那场哗变。

即便如此,因为皇帝对他颇为中意,他看似贬了半级,其实却进了锐骑营。可他心里知道,这种嘉许不能当饭吃,可这次他又偏偏因为一念之差犯了错!还是麻烦大的错!唉,张寿毕竟是从来没有独当一面过的文官,他干嘛要担心人家夺权?

杜衡这匆匆一走,阿六方才上了前来,见张寿上剑鞘之后,也不多说什么,径直把短剑递了过来,他有些讶异地接过,却忍不住问道:“可以吗?”

“宝剑赠英雄,就我从你那学到的几招,再好的剑给我也是浪费。”张寿笑着耸了耸肩,随即无所谓地说,“既然杜衡琢磨过也没琢磨出名堂,足可见剑鞘剑柄之类的地方藏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而且楚宽也没必要这么麻烦。既然如此,单纯赠剑的可能很大。”

“赠剑的话,那当然就是送给你的。”

阿六再次抽出剑挥舞了几下,又试了试分量,随即就回剑归鞘拢入袖中,这才点了点头说:“长短分量都刚刚好,很适合我。”

张寿看出阿六明显很高兴,刚刚被杜衡搅乱的心也不变得很好,当下就打趣道:“你远战有弓箭,近战有短剑,可以说是远近皆宜,全无弱点。要是早两年我知道你有这本事,肯定就满天下转悠,饱览大好河山去了,怕什么山匪路霸?”

阿六没想到张寿竟然会说这个,想了一想方才认认真真地说:“以后也可以去。”

“哈哈哈哈!”张寿顿时笑开了,“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等回头闲了,我们就去周游天下,说不定后还能写一本名垂千古的游记。当然,绝对不学那游历天下还要动用驿传,驱使夫役,用妇人抬舆的家伙!”

阿六当然不知道张寿随口讽刺的是公款旅游压榨农民,却还一副理所当然姿态的徐霞客,可听完这番话之后,他还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那人是谁?我去打他一顿。要是当官的,回头大小姐可以抽他一顿!”

你小子真耿直!

张寿顿时哭笑不得,再见不远处那些原本竖起耳朵偷听他这儿动静的官兵纷纷溜之大吉,分明是怕了这煞星,他就叹了口气道:“这种人从古至今多如牛毛,要打是打不完的。就算你和莹莹再厉害,打一个别人拍手叫好,打两个别人噤若寒蝉,打一堆……”

他顿了一顿,这才意味深长地说:“就如同这沧州之乱一样,只怕会乱成一团!”

阿六并不是很明白张寿的话。缘何打了那些扰民害民的混蛋,最终竟然会引起动乱。但他素来习惯了张寿怎么说,他就怎么听……至于怀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张寿从来就没有骗过他,因此他始终对张寿信之不疑。

等到他默默地跟在张寿后,随同锐骑营大队人马到了沧州城门时,他就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但只见城门口呼啦啦围上来一大群人,十几个人哭拜于地,涕泪齐流,声声冤枉,他只觉似曾相识,再一想,那不是上次听雨小筑小戏里见过的拦钦差大臣轿子告状的景?

张寿在之前看到城门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勒马慢走几步,渐渐落在了后头,和阿六两人混在锐骑营众人当中,显得并不起眼。他此次出来时,朱莹死活劝他多带几个人,阿六也说张园中还有几个人可用,但他却仍然选择只带阿六一个,就是因为怕这种事。

这要他带着随从一大堆,哪能这样完美地隐藏自己?

杜衡继承父职之后一路当官到现在,一直是军中武将,这是第一次遇到平民拦马告状的景。他本能地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张寿掩映在自己的诸多下属之中,全无现的打算。

如果说他之前还担心人夺权,那么他现在头疼的就是眼下需要自己来面对这棘手场面!

在左右权衡之后,杜衡到底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板着脸问道:“明威将军奉旨全权主理沧州事,你们有什么冤屈,直接去求见他即可,却来此处拦马干什么?”

他本来就是以一脸凶相出名,此时这眼睛一瞪,威势一放,赫然极其吓人,马前众人当中胆小的便连连打哆嗦,把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胆小如鼠,就有胆大的膝行两步上前,大声说道:“朱将军甫一到沧州,就擒拿了乱党,收复了行宫,但他……”

他顿了一顿,泣声说道:“但他直接拿下了许县尊,而后却又放任那些反贼活动自由,如今他带来的锐骑营将士把我等良民之家团团围住,不许擅自进出,我等真是冤枉啊!”

杜衡一张脸顿时变得极其古怪。他和朱廷芳虽说非常不熟,但之前朱廷芳随同北征的功绩,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年后甚至还因为一度被俘有失国体而被御史弹劾,结果赵国公朱泾还没反击,皇帝就大发雷霆,一时再也没人敢瞎闹腾。

所以,想到皇帝对其他的母族亲戚不过平平,待赵国公一家却极其厚待,他本能地将朱廷芳在沧州的举动归结到了仰承圣意上。几乎没有太多细想,他就板着脸道:“锐骑营奉旨扈从明威将军收拾沧州乱局,我只管带兵,不管其他!”

听到这话,城头拦马的众人反应各异,但大失所望的人却占了大多数。而更多看闹的人里,却有人起哄道:“他们确实是大大的良民,但那是沧州最有钱的良民了!”

混在杜衡后卒伍之中的张寿听这些人喊冤的内容,本来就已经有所怀疑,待到周围人这么一嚷嚷,他立刻心中有数。敢喊冤的并不是失去工作,家园被毁,以至于不得不破釜沉舟殊死一搏的纺工,而是那些曾经和大皇子沆瀣一气的大户!

杜衡虽说不了解具体内,但听到有钱的良民几个字,他也已经恍然大悟。当下,他就不耐烦地凌空虚挥马鞭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激变良民的尔等!好了,我还急着入城去和明威将军汇合,没工夫和你们啰嗦,快让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拦路的众人见杜衡一个手势,麾下骑兵顿时有七八人bī)上前,几个之前就吓得伏地不敢动弹的胆小人士立刻抱头鼠窜,然而,刚刚那个胆大指斥朱廷芳的中年人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大声叫道:“我们之前就算做错,那也是大皇子指使的,如今他一股脑儿把罪名推在了许县尊和我们上,更是信口开河说那些反贼不是攻占沧州行宫,而是找他陈理论,简直荒谬!”

“我等最大的罪过,就是听了他的蛊惑残害良民,就是信了他这个龙子凤孙!既然有罪,我今就以死谢罪……只可怜我父母双亡,妻子早逝,一双无辜儿女方才八岁!”

说到这里,他手腕一翻,骤然亮出了一把匕首,对准口猛然直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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